几个小鬼在门前游戏:玩跳格子
哼轻快的歌。午寐醒来梦都逃哪里
去了?精灵撩拨着脉博,当阳光也以
准确的小步,迈过若隐若现的鱼尾纹
此刻夏至如吻,恋人般强大的磁力
迎拒我不断练习的命题––––
起初生命是野马向我展示草原,突然
又发现:黑色天线咬住一只鸟
歪脖子的天空猜想一只鸟如何死了?
黄蜂又如何俯身向一乖戾不驯的花季?
我自香气中站起,像不死不活的人喜欢
思考不朽。而云,是仙是人是兽
兀自成长,扩大,快乐,寂寞
一头冷酷的窗正打量着我
于是我搜索好强好烈的回忆
额头的马路疾走,树木在跑,满街的
碎花裙如豹。我试着牵走一条安静的小巷
或者纯粹在家消遣:打字、吃阳光、哄小孩
算命和诅咒现代。试着跨越一切象征——
练习大无畏的吟唱
大寒和酷热都将告退?我在嫩芽
和萎落的花之间,以顺畅的鼻息采蜜
反覆探索如何关怀向你,像你
的手指和琴键的闲适对话,激励灰尘跳舞
让时间独自翻越溪谷,向一隐约的
吉他伴奏靠近:那旋律恰似人生
自由而节制。
当人们在华丽中摇晃,用小舢舨打捞
三餐——我是随着波浪起伏的血压
太阳穴搏动着进港和出港的稳定频率
我渐渐忘记礼仪,遂化为液体
向一更深奥的位置流窜,以灵魂乐曲
以电以露,以我反覆试探的节奏––––
喔靠近我,像一些禅学和公案幽微剥复
或者一片月色偷偷贴上脸颊,又譬如
冰块在口中轻声说些什么——我仰躺于清冽
听鱼族悠游于四肢,如今
剩下爱,嘻戏如子夜的根茎
我反覆练习什么都听,都
不听。以整座城市的喧嚣测量唇和心的距离
当时间远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就站起来
向一无声的旋律亲近,悄悄,如蜂蝶的脚
那里比你的领口窄、比宇宙宽。我将继续
一切未竟的探索,在或不在诗中
寂静将我举起,放下,吹散——
而一座塔斜倚暴雷、轻摇羽扇
小鬼们被午后阵雨赶进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