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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新年呐。

正月,新年呐。
作者槐蓝言白 时间2025-12-25

为正月写首诗。为应景和隆重,

我要把关在黑名单的人集体释放。

见他们镇定地互相打招呼缓缓涌出闸门,

个个像来自美剧或是花花公子,

我感觉特赦的是我自己。

——引子

豁然大雾

包抄过来,又要撤走了。

正月还是正月。

时间此际显得有些慢,

说颓废和消极的话像发嗲。

除了不停扮演游客,

整个正月我没干什么正事,

见过一个医生,

他的建议像骗钱,

看过一次展览,手触到玻璃

就觉得展览品要被指尖碰醒。

我们俩都下了车,

就要分开走了,

又好像分不开,

各自打电话,比看客还沮丧,

正月虚幻,天气又不好,

新年呐。

而我只想看披萨的背面糊了没,

培根和虾仁就站不稳了……

我有些生气,在远游后

世界的敲门声依然跟不上

我内心节奏,正月欢乐

被毁坏过无数次。

仗是决逼打不起来了,

天地依旧混沌,要维稳,

北方和江南到处都下雪,

“西湖的水唉——我的泪——

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吃完了我包的饺子,

好了,你得不到我的指纹了。

压迫和贪恋,像闯关。

据信,一只鸟

在衔枚疾进中死去时羽毛如喷泉。

在正月,在旅途中,

我总想起你那天为了阻止我

而锁起门把钥匙从窗户扔出去……

能给人安慰的除了身体

还有话语和眼神,

一滴酒水在喉头换一滴清泪,

美丽又温顺伶俐的小孩

总不来我们家,

私房宴,造作地吃,

我还没有梦见过别样生活,

这真遗憾,新年呐。

我拍了拍铁门,

有人瞥了我一眼。

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她的近况是又露出头像。

我像在嘎玛贡桑见过她,

又像在河内的三轮车上,

自西南方向而来,树木有微烫的光。

热肠廊桥,飘逸和清高,

竹巷,一朵花落在我键盘上,

我知道是她在日光下向我告别,

倦怠后的安睡,

天色在溺爱中转阴,

我在心里说起情人时

旋律中有一节泛音,

我清楚地看见一道闪电。

美玉犯了罪,皇上将要将它

病体流放到岭南。

水草遍生的岸上有奇妙谷穗,

有光耀之子在音律上来去,

暗淡的走廊,时光之外,

轻微的小哭号,以身体为生……

应允,不生气也不控诉,

柴门外梨花又开放,受得起希望,

正月的身子有香肥皂味道,

在正月看到轻烟和翅膀,

在诗文里合法放空、撒谎,

明月温良如香膏

在羽觞中晃起来,新年呐。

犀牛的角吹来香气

又在正月心中种上鲜花,

黎明与凉风,躬耕之犁雪亮。

而当夜色包抄,慧寂填满四野空灵,

有声音如礼赞,“我只是需要你呀”

正月又因回首而独立。

我知道会有人计较我上一首诗

提到的十年

其实已经是十一年了,

心神难属的人,虽不见丰收雪水,

却听见青鸟又传春信,

高窗与来临,

“我们踏进又踏不进同一条河,

我们存在又不存在。”

你只顾织着披肩,平凡而安宁,

针法,织左上二并一。

因过于曲折,使我看不清

河流的最终方向,

但它却平静,走到哪是哪。

这么想那些着急和要命的都不算个啥,

河流像祖母,悠闲地避害,

甘甜汹涌,在路过一个小悬崖时,

时光崩散像春天的星星,

正月里,心里的东西

就这样倾巢而出。

心房会因空洞而皱,

熨平的方法是去买文具,

在文具店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你怎能知道是我把花戴在耳朵上,

还是我把耳朵紧紧地帖向了花?

独自回家的路上,泪水是正月

最悲苦的名词,凉风悠远,

我是自己的解放军,新年呐。

而当我被你摇醒时,我的眼

一睁开就是一行字,语气闪烁如睫,

“我是否正枯萎在温情中?”

北方下雪时,南方也开始降温,

后下起小雨,早已过了土拨鼠日,

谁还能预报谁的影子?

一队黑色的轻骑兵有骄傲制服,

是时间清算了,歌声在旅途中停下来,

“勿需颤栗,”在青草之间,你说

“我们命名不了香味,也拍摄不了香味,”

很久不在彼此的手心写字了,你写

“只能记在心里,”你对我笑,

你耸起胸脯,我耸了耸肱二头肌,

“没有也好,要想把西裤穿好,首先

你得瘦,接着要沉默而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