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洗扮完毕
所有雌性的芳心
和衣而坐的望幸
为生活的皇权留出一席虚位
一样的秋水
透澈化学家的无能
难以分析鉴别的
良人与娼妓的高尚
反证得敬业比贞洁更为重要
与秋水毗邻的诗人的哀与怒
用尽了学库五车、笔墨一潭
用尽了生命的饥渴、辽豪的丰润
穿着素净的诗人
散布在皇城的包围内
像花田下的骷髅
像骷髅上的花田
癖好酒池肉林的生活
朕即国家
妻妾成群
每个用交换营生的动物
都是生活的宫娥
法典的威望与忠诚
体现在号称为民主的人人平等
每个动物有义务为生活平等地卖身
去换取权利之内的不平等的名分
于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诗人与妓女
带领文字和姐妹
一个出卖上半身
一个出卖下半身
千年的文明的罪与罚
遗传是最无耻恶毒的宿命
清高就像货郎们虚弱的吆喝
不能自保
尊严只能殉国
诗人是这场遗传浩劫里
最后的殓葬者
生活的后院
永恒的白骨苍苍
诗人举起笔的样子
像一座宏伟的陵墓
用来厚葬那些尴尬的灵魂——
里面的昨天的、今天的
诗人和妓女们
里面的一榻自留的陵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