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年间,我是捏泥炉的小工匠
脸颊涂着黑釉,器官都被锻打
手足描了金漆,是脱胎换骨的模样
几块散银子在身后喊
“碎了,碎了”,我的手就在
泥里抖成了一团。薄纸一样的
身子,瞬间映出了松竹和梅花
而落叶下,那些冰凉的鳞片
并不知道墙壁上的玄窗
正卧着失神的书生和半夜的月亮
并不知道游入溪水的道路
正被枝头上涌出的女儿隔开
喜欢把山冈变成阡陌的人,也喜欢
把凶狠的兵器,变成牧笛的长腔
“这乱糟糟的世界,每一刻
都记着我的荣耀和衰败”
仿佛一场猜谜游戏,多少年后
我仍被一个扮做专家的老头
用纸币敲着额头说——
各位看官,这个人,仅仅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