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体力劳动者
自称艺术家
一个街边的警察
恶狠狠地对我说
你再去找他
当心我找你麻烦
如果警察夜半敲门
多半是因为我们呆在一起
我心里惶恐不安
惟恐连累了他
他是这个小区失业最久的男人
他的鞋已经穿了三年
孩子,如果有的话
也该有三岁了
可他还和我厮混在一起
他们管我们叫小男女
我们的锅底沾满油烟
窗户也结上了灰
他在画一幅肖像
准备参加季末展销
我就是那个可怜的模特儿
裸体镶进画框
脚尖翘在半空中
我离开椅子回到厨房
米粥还没熟透
那里的温度却比画室高
让我的脚脖子暖和过来
开饭的时候
我们和所有的夫妻一样
坐在桌子前
默默无语
我洗碗
我首先上床睡觉
警察的话可听可不听
因为他不了解
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
生活总是这样进行
不管你跟的男人是农夫
还是声名赫赫的总统
一大早我上了早市
以免他起床时
没有棉拖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