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十多岁了,双鬓积雪
国字的脸,象一块淬火后的青铁
我叫他二叔,别人叫他熊铁匠
他拉动风箱,呼哧呼哧地响
象他的喘息,把生活的火焰吹得旺旺的
铁满面通红。他抡锤就打
叮叮当当∶那是在一声声地
敲打着他的关节炎、偏头疼和体内的骨头
有时他一锤击下∶竟然无声无息
那一定是击中了他内心的痛
三十年了,他的两个女儿早就远嫁他乡
一个儿子,是他精心打制的锄头
刨开了泥土下的秘密,并把家谱种下
而他,则把自己打制成一柄薄薄的刀
只轻轻一下,就给生活划下了一道小小的
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