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跃出雅鲁藏布江高地,将万千山头
照出黄金。
老天爷看到一个村寨,只有足球场大小。
首先是十来鸡,
撒开两腿,跑出屋前平地。
接着是一个老龄男人,披衣出得门来,
阳光让人眼花。
偏远山寨的秋季总比中土晚来半个多世纪,有勇士
给山坡上的学校升起红旗,
有书呆子在墙壁上粉刷马列主义标语。
那个新来的媳妇待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将她的自行车提过腰际,跨过沟溪。
只有我这个蠢人扮着绝对的大师,走到石头旁,
与我接近的村姑平起平坐。
我欣喜于她对我生活在未来的都市颇有兴趣,又担心她父兄
看见我望其项背,并识破眼袋里的年纪。
每当万山红遍,露出树枝遮掩的小路和山径,一般我总是在此时节
带着人世间的笑柄,走在渐渐老去而无所用的路上身负怅惘
急急前行。
时间和情欲早已确立好的法则,即便是一代宗师也难能破坏,
而只为达到目的一支缥缈且年轻的笔
管不了那些。
前前后后涌来的观众看我健步如飞在崇山峻岭对
越来越多的议论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