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这样,有可能那样的人,
用时光潜望镜细细分辨,
一棵笔直香樟,腰身冒几个绿疖子;
市政大楼前,某位风一吹就倒
的瘦子,站团团棉花上,对着胸前
鲜红玫瑰,认真锻炼呼吸……
现在夏天,我调整、旋转冒汗的潜望镜,
嘴里发出“嘟……嘟”的哨声,
你认为我是快乐的,我就是快乐的:
譬如星垂四野,譬如频频挺身,
譬如清凉露水,梧桐上燃烧如一只凤凰,
譬如秃子流泪、绝望透顶……
这些,那些,都是可以从潜望镜看见的,
我活了四十多年,略为有准备,
可以看见更多的偶然——
毕竟,潜望镜的“Z”字形,让我
慢慢溶于此处、彼处隐晦的关联:
闪电无声……赞美,更适合抿紧的嘴唇!
毕竟,暗绿深水包围着我们,
上面的世界,比可想象的还要广阔,
那浓雾拒绝认识的部分,
那缓缓在身上泅漫、炸裂的木纹,
知晓万物垂首,更高处,有响亮的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