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图书馆里奔跑
直到湿气的密度扯住头发
不锈钢书架长成大树
一九九四年的页数泛黄
与手指的接触听来清脆
可是并不吸水
书皮和书皮之间的氧气不足
病菌假装饿死
却在影印机滚动的光线前
打个哈欠后开始发高烧
三月初的伤风总是一样
悸动之后咳出一叠洁白的新纸张
翻过面是复印的黑色图案
日期仍是旧的
语言的形状越来越不清晰
于是我在图书馆里奔跑
书的细胞分裂伸延出一列列
擦肩而过的温度还是没有改变
时间里恒久地
冰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