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仅是凑巧,婚礼是在
母亲节举行的。即使我过降灵节
也不能大声说出来。我知道
它与这个国度并不融洽(当然
这是暂时的)。当婚礼进行的时候,
我在睡觉。昨夜我与失眠
面面相觑。它比电视剧的皮肤更白。
错误的史实,或者故意混淆的史实
反复拉缩着如意棍的怒气。
我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至今还需要劳什子睡眠?
骚乱的电子琴沉闷的架子鼓
把刚刚入睡的失眠者从泥潭之中
捞出来!你还没有死,我的声音
并非第二次降临之时的配乐。
我就是这么醒过来的,茫然而虚无地
坐在阔大的床上。不知这是哪里,
不知自己几岁,是白昼还是黄昏。
渐渐,我明白过来。窗外正在
举行婚礼。上周礼拜天也是如此。
这尘世总得有人结婚,或者离婚;
总得有人记住母亲或者母亲的节。
看看日历吧:明天才是母亲节,那么
今天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或者如同那位和幸福挨坐的流氓
并非幸福的人?天气晴朗,丁香四溢。
然而温度不如人意,新娘的婚纱下面
穿着臃肿的保暖内衣,而肩膀是
裸露的。在这神圣的时刻,牺牲
肩膀也是应该的。或许没抹白粉,
它看起来有点暗黄。而艺人唱的,
和唱机差不多少,或许唱机之中的歌
正是她唱的。他一辈子努力弹琴
就是为了在街边给一个婚礼助兴。
琴童身边的妇人是怎么想的?
她们是否想过莫扎特的灵魂
或者肖邦的私密?或许,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窗帘后面,像对面阳台上
探头探脑的人。更多的门窗关闭,
没人愿意在一个陌生的婚礼面前表现
过分的好奇心。两个并列的喜字
分别贴在一楼两侧的阳台。
挂在灯柱上的气球没有一个是红色的。
或者粉白,或者海蓝,如果是红色的,
我会不会说它是那么俗气?
刻薄的人快乐吗?高高在上快乐吗?
是吧,在这样一个无聊的日子
写一首诗还不快乐?或者明天
给妈妈打一个快乐的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