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庾信《枯树赋》:“昔年种柳,依依汉南; 今看摇落,凄怆江潭;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今有丰子恺画作“草草杯盘供语笑,昏昏灯火话平生。”(出自王荆公《示长安君》)
——题记
年轻时,他喜欢在清晨的小窗前朗读《斯巴达克斯》;
晚间,他最乐意当众背诵阿尔巴尼亚电影的台词。
现在,他已快到退休年龄了
一生的工作即将在邮局的分件科结束。
接下来,理所当然,他开始了长时间的怀旧
其中的知青岁月最是令他难忘……
每每忆起,他都会激动地说:
真是美呀!我天天有使不完的力气!
唉,唯一的欠陷就是那日出而作后的寂寞
当天将息了,可交谈呢?
我知道交谈需要天赋,这至乐只能偶逢
但我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只可惜他住得太远。
那一年春节,他决定徒步去见那交谈者
从当日上午出发,直走到深夜,黑暗是如此令人颤栗,
他在恐惧中胸怀青春的兴奋飞快地朝前奔呀,
“快了,快了,一百里不算什么。”他默念着这口诀
如今,每当酒后,他就反复忆起那次长途远行的情景——
拂晓时分,乡村生活的美仿佛是头一次向他打开:
竹林、溪流、房舍、炊烟,慷慨的宁静似从未遇见
而我终于抵达!我终于走过了人生多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