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清凉的午后还停留在某个元音里,
它将首先由唱诗班的孩子们唱出。
一天中最静谧的时刻,只有慈悲在长长叹息。
而我们坐在漆黑的长椅上,
身子荒凉,像两座清澈的废墟。
宽阔的光亮涌动着莫名的微澜。
微澜处一只隐身的蝴蝶翩然而至。
“它栖息在绞刑架的绳索上。
那年,我在囚室的铁窗口遇见了它。”
——哦此刻为何他脸上的喜色要在嘴角收住?
可惜他已失语多年,
所说的或许也并非如此。
那年,他还看见独让晚霞决绝的群山
在旷野边缘沉沦,
当火车掠过道旁新坟时。
仿佛世界可被原谅却又难以摆脱,
那令他屈服的耻辱轻轻吹拂。
他的每个眼神都会
凝结成一颗轻霜般的灰尘,
像我们死后主理应所赦免我们的。
歌声响起。唱诗班的孩子们唱起了赞美诗。
它由某个元音引领,向着旷野一棵苍翠的松柏而去。
它粗糙的枝干上,一只蝴蝶紧紧吸附着。
一切竟会如此凑巧,那天回家途经,
他会再次遇见。仿佛是谁有意刻下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