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了母亲早晚的呵护,
搬到十里外的中学里寄宿,
骚动的男同学,不安的女同学,
他来到他们中间,日夜
骚动不安:“我是谁?”
太早了点,这个问题。
远离了家乡十里的贫瘠,
在千里外的大学里天天向上,
尖锐的知识,未来的力量,
他来到它们中间,学习
但没掌握:“我是谁?”
这个时候,不该有这个问题。
毕业后迁到另一个城市,
算算:已失去两个地方,
得到两个人——老婆和儿子。
在他们中间他开始慌张
以至绝望:“我是谁?”
太迟了,这个问题。
表面上他对自己发脾气,
内心里却知道大局已定:
他已过完前半生,
后半生还是老问题: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