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河流中
坐在河流中
让那些小小的鱼咬我
这些不知名的鱼
比我更白
胸口的鱼要小些
它们让我痒 而那些
深处的
环绕脚趾的鱼
让我疼痛 但它们
都是小小的鱼
我整天都坐在河流里
渴望着更大的鱼
来吃我
我游过了河流
我不是要游泳
只是脱衣服
不小心倒在河里
很凉快
水包围着我
我向它扎过去
象扎进柔软而幽深的洞穴
我游过了河流
上了堤坝
一阵风吹来
我狠狠地叫了一声
看了一眼陌生的田野
又游了回来
《蛇》
在三月的最后几天
我碰到一条蛇
在阳光下 它的身体泛着金黄色
当我面对而坐
它便打开弯曲的身子 并且
照例抬起头来
我们无声对视
相比它高昂的头颅 我更喜欢
它的小眼睛
蒙昧 无光泽
震耳欲聋的火车来了
蛇伸了伸舌头
潜入水中
在随后的时间里
我注视着阴沉的水面
一个下午
就这么走了
《壁虎》
慢慢地抬腿
先是踱两步
停下
环视周遭
肚皮一波波地翕动
很饿的样子
但
它又动了
急如闪电
柔软的四肢
在心中长长地游弋
在清晨
一条壁虎的尾巴
在手掌里
弯曲着
《驴子》
深夜 驴子的叫喊
适时传来 嗷呜嗷
不象马那样
气吞山河
声带被棉絮包裹着
孤独地停顿
半晌 回音低低而至
一柄解剖黑暗的刀
在空中游走
在它身后
一朵朵鲜花开放
我打开窗户 它就消失
月光如水
从身体的缺口开始
放任流淌
《现在是四点半》
耳朵里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身上冒汗了
我想去朱然墓园
那里的阳光
肯定很大
是不是还有几个人
在转悠
这都不重要
我要找个荫凉的地方躺下
双手抱着头
把眼睛好好闭上
想一想朱然
是不是
就可以回到三国
那时候我不认识谁
好像都是木桩
好像
我绕来绕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