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帽努力维持青春的形状,小推车吱吱扭扭
驶过走廊
按床位编号分发塑料小圆盖
里面盛着六七粒大小不一的白色药片
每一粒药片都会说“阿门”
一次性输液器把正义通过细长软管接进静脉
那忧郁的蓝色,体内的多瑙河
最终蜿蜒注入心扉
躺在下方的那个苍老之人离童年多么遥远
如果她在这世上有什么缺憾,我肯定就是那缺憾
一只签字的手背向她
微微发着抖,哦,怎样才能骗过死神
重症监护室两个手术后的男人
名字差点儿因心梗而套黑
此时正无比艳羡地谈及某单位许诺的待遇之一:
“死后上报纸”
他们的谈话令我那强劲的心脏
忽然放开闸门,呵呵而笑
甚至使我的心脏光着脚丫在地板上欢呼雀跃